未解。

她的聲音在尖叫後變得嘶啞，封鎖一切痛苦後的平穩也是故作鎮定。“這是什麽詛咒？”

他緩慢地搖頭。呼吸依舊急促。“沒有名稱。是黑魔王自己發明的。我勉強還能抵擋，然後它會吞噬你的整條手臂。還會奪去你身體的其他部分。你會化成灰燼。”

話語機械，緩慢。“可以解除嗎？”

他挪開手，終於觸到她的目光。他的眼中漆黑一片，充斥著幾乎無法抑制的悲痛。如果她再問下去，她知道他會告訴她也許。她知道他會說謊。

她麻木得毫無感覺，毫無知覺。“可以壓制嗎？”

終於，他移開目光，疲憊不堪地沈下頭，頭發垂蕩在面前。“一段時間內可以。”

“然後呢？”

在發絲掩蓋之下，隱約可見灼燒的火光，那是熟悉的無能為力的憤怒。“詛咒會吞噬你。”

Widowmaker 致命武器

書房裏，西弗勒斯正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又一本書，沒有他需要內容的便堆在書桌上。他不會說在尋找什麽，這便令人極其擔憂，他表現得好似持有的想法如此火花四濺，他必須不斷追逐，否則便會引火***。

他對她說話時也未曾擡頭。“你需要休息。你看著我也幫不上忙。”

“我看著你是因為你不告訴我打算，你明顯有什麽打算。”莉莉在書房裏踱來踱去，活動著麻木的左手。“你是能用休息打破這該死東西上的詛咒，還是能銷毀魂器？”

他從正在檢索的書中擡眼一瞥，嘴唇抿成一線。“不能。”

“所以呢？”

他翻過一頁書，臉上流露出明顯的躁動不安；他的焦慮就像撥動的引線在二人之間引起共振，自他們從破屋返回後便一直如此。“你根本就不該碰那只戒指。”

“你知道我為什麽碰它。”莉莉將左手放在面前的書架上，看著燒焦的皮肉，還有鑲嵌黑寶石的金戒指牢牢附著在她指上，她感受著手指按住木頭的壓力，卻絲毫感覺不到溫度與質地。這是西弗勒斯為了抑制詛咒蔓延而產生的令人不安的副作用，但總好過另一種選擇，砍斷她的手肘。西弗勒斯斷言過，那樣做也無法阻斷蔓延。在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，詛咒便成為她的一部分。“可能跟我施加給龍葵的該死的魔法一樣。心理投射，大概還混合了誘惑性的魔法。我一下子就明白了。那就是陷阱，是保護措施。”她嘆氣。“我知道自己是個傻瓜，你不用說了。”

他沒有看她，只是合上書，拿起另一本瀏覽起來。“你的行為完全可以理解。”

她一驚，轉過頭盯著他。“怎麽可能理解。對你而言。”

他沒有擡頭。“如果我面臨你的處境，就可以理解了，因為你被誘惑——”

他的部分意圖忽然變得清晰。“你打算做的事情，會讓你送死？”

他像是她從未開口似的繼續說道。“——你被那件寶物的魔力誘惑，就算沒有強大的詛咒——”

她揉了揉臉，耐心漸漸消退。“那是你的說法，對我而言不是。”

“——就算沒有強大的詛咒，它也極為誘人，”他提高音量，翻過書頁。“你戴上它是因為——”

“我戴上它是因為想要我的丈夫回來，你知道的，”她喊道，毫無知覺的手一拳打在書櫃上。這一聲宣告留下了鳴響般的沈默。莉莉吞咽著，竭盡所能壓下驚慌、恐懼與絕望。她聲音雖輕，但擡眼看著他。“你寧願他死了，而且你覺得我是個傻瓜，因為受了騙。”

他雙眼縮攏，終於看向她，他的聲音低沈，甚至兇狠。“好得很。如果我面臨你的處境，就不會上當。因為我比你更熟悉黑魔法，我能分辨出來上面有著嚴重的詛咒。我想要阻攔你，你卻不聽，為此你身中詛咒，如果我找不到破解的方法，可能會致命。”

她的臉上隱約泛起一絲苦笑，盡管她能感覺到唇角在顫動。“這才像樣。”她深吸一口氣，然後再吸氣，原本麻木的左手指尖湧起一股新生的疼痛，她稍稍畏縮了。這樣的狀態下很難集中精力，更難以智取得知西弗勒斯的目標，所以莉莉利用了唯一的手段：生硬的手段。“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麽打算會讓你送死？”

“不能。”他從高處的書架重新召喚來一冊書。“你不會成功的，莉莉，所以我建議你都不用嘗試。” 他在翻書的中途停下，仔細看著手中的書頁，指尖循著其中的文字，一次，兩次。“啊。找到了。這個能行。”

她還沒來得及一瞥，他已合上書，使之飛起，書本尚未歸位時他便走向房門，從她身旁掠過的動作快得讓莉莉覺得自己緩慢而笨拙。她向他伸出一只手——不對的那只，無力的那只——他從指尖擦過。

她浪費了寶貴的幾秒擡頭看向那本書，不知該選擇用咒語取下那本書好能稍後翻看——不知道書名會很難找——還是選擇跟上他。又一股灼痛湧過曾是她手掌的死灰。跟上贏了。“西弗勒斯，”她追著他喊道。“等等！”她跟在後面踉蹌著下樓時，他正在門廳處披上鬥篷。“你不可以就這樣——”

“我可以，我一定會。”

莉莉突然停下急促的腳步，意識到她那只毀壞的手緊緊攥著，抓住胸口。她努力松開，讓手在身側晃蕩，覺得很幼稚。“那你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
他從她臉上別開目光估量著，似乎直視她會軟化他眼中閃動的鋼鐵般的意志。“如果五個小時之後我還不回來，你就跑。”

她畏縮了。“跑？”

“跑，”他重覆道。“去波特莊園，或者去找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，或者其他地方。最好是我不知道的地方。我不可能發送出任何信息，也不可能接收到。發送或接收守護神都是死路一條，所以不要嘗試。”

某種程度上，這算是答案，她想痛罵自己竟然明白得這樣慢。“西弗勒斯，你是不是要去見——他？”

他嘴唇的弧度是完全異於微笑的模樣，證實了她最深的恐懼。“我建議你燒掉房子，如果我失敗了。厲火應該可以燒毀僅存的魂器。”他猛地一點頭，轉過身背對她——她喘著氣，她知道自己在喘息——然後他打開門。

她的指尖幾乎抓住了他的鬥篷下擺，但終究是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脫，他走了，她還沒來得及抓住他。

或說一句再見。

莉莉慢慢地原地轉過身，對著天花板喃喃說出一連串臟話。這更像從前的西弗勒斯，將她隔離，令她困惑，像蝙蝠般夜晚離去，什麽也不告訴她，她臥病在床幾乎連喝水都困難的時候，這狀況便成了形。僅僅因為還算正常，也並不意味著令人安慰。她虛弱得無法追上時，他會離開得更輕松，而她有尋常事情可做時，她也會更輕松。現在她只需要——做什麽，等？

好吧，他從來沒有關心過離開那麽久的時間裏她在做些什麽。書房裏西弗勒斯所有的一書架小說她至少都讀過兩遍是有原因的。

她反覆檢查了他們很久以前為逃亡做好的準備，如此度過焦躁的半小時後，緊張顛動的腳尖漸漸放松。有著她的臉龐的煉造體游蕩過眼前，莉莉把它鎖在滿是鮮花的臥室裏。如果真的要燒掉房子，她不會猶豫，但她寧願聽不到它尖叫。

等到做完這些，莉莉設法繼續鉆研更多有關束縛魔法的書籍，記錄更多筆記——不再如壓在書堆最底下的那般殘酷——為最新的問題找出解決之道。擊敗黑魔王的永生之網就近在咫尺，僅僅還差一個魂器；摧毀魂器的黑暗之事留給西弗勒斯和雷古勒斯去解決，他們似乎有足夠把握。但事實上，即便黑魔王是凡人，也是難以置信的強大巫師，具備驚人的魔力，空前的毀滅力，他所掌握的魔法自佩弗利爾與霍格沃茨創始人的時代便無人聽聞。莉莉擅長對決，小天狼星也是；西弗勒斯則例外。但只有樂觀到瘋狂的地步，才會相信他們中的某人，或者他們一起，能夠毫不尋求協助，毫不增強魔力，毫不借助對他們有利的外力，便能消滅黑魔王。

根據她的理解，以及她從西弗勒斯那裏獲悉到的只言片語，黑魔標記的束縛可以讓力量在標記與主人之間流動。那個名為conpartior lux的魔咒，貝拉特裏克斯到來之前西弗勒斯提出的瘋狂想法，與標記最為接近；那魔咒可以讓生命力——不管意味著什麽，這本書算來已有百年的歷史——還可以讓魔力從一個巫師身上汲取給另一人。西弗勒斯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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